有了自由,也就意味着更多的机会。
值房里,许绍烨并没有睡着,而是趁当值的太监不小心睡着就悄悄溜出值房。
他将整个齐王宫都光顾了一遍,也未再见到那个俘虏的踪迹。那个俘虏离开卿大夫府后,就是往王宫的方向去的,跟踪的人最后在齐王宫的东门将他跟丢的。
回到值房,和衣而卧,许绍烨瞪着大大的眼睛看天花板:竟是和齐王宫有关的人要害他吗?为什么要害他?谁会害他?幕后主使难道是齐王?
……
……
司空府一大早就忙碌起来,为了迎接回门的大小姐和大姑爷。
府里上下只道是大小姐一过门身体就抱恙,终于养好了身子,虽然错过了三天回门的假期,但如今的回门是大小姐出嫁后第一次回娘家,无论什么礼仪都要补偿周全。
沈昌平的屋子里,沈夫人亲自给女儿梳妆:华丽的发髻上插着珍贵的珠钗、步摇,鲜艳的新衣,恁是将一个豆蔻少女打扮成成熟少妇的模样。
沈昌平看着菱花镜中的自己,打了个哆嗦。
自己穿越来的这具躯体有着惊为天人的美貌,原本是让她满意的,但再好看的脸也经不起不合时宜的妆容。
“母亲,你把我整得太老了。”沈昌平直言不讳。
沈夫人眯眯笑着:“你还当你是小姑娘吗?既然决定了要去王家做少夫人,就注定你是大人了,不再是个小孩子,不但衣着打扮要成熟些,言行举止都要沉稳些,这样才能讨夫婿和婆家人的喜欢。”
呵呵。
沈昌平在心里嗤之以鼻,她逃婚一个月,王家二公子依然铁了心要来接她过门,可见王家二公子并不在意她的言行举止,一定是冲她的脸。
男人好色,倾慕少艾,也正常。
只不过,她去王家可不是为了做王孝健的夫人,而是为了得到她的休书。
毕竟,外人又不知王孝健娶的是夏丽云,两家婚书上可是写着王孝健明媒正娶的人是沈昌平。
所以,她也必须让王孝健光明正大休了她,好恢复她的自由身。
女子被休,名声固然不好,但是她又不指望再嫁人,重生为人,她有她的任务,这其中不包括嫁人。
沈昌平刚想到夏丽云,就听外头丫鬟来报,说是大姑爷和大小姐回来了。
沈夫人嘱咐沈昌平道:“平儿,你在屋子里等着,母亲去把你丽云表姐带进来,好换了你出去。”
沈夫人被丫鬟婆子们簇拥着去了,不多时就领进来一个脸上遮着面纱的年轻小姐。
正是夏丽云。
夏丽云关了门,将面纱取去,就抱住沈昌平呜呜哭了起来,嘴里说着“表妹回来太好了,担心我吓死我了”的话,还没等她哭够,沈昌平就推开了她。
沈昌平的冷漠让夏丽云怔了怔。
“表妹,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啊。”夏丽云有些心虚说道。
沈昌平径自坐回梳妆镜前,说道:“表姐,我平日里待你不薄,你怎么可以做出抢我夫婿的事情来。”
夏丽云心跳几乎漏跳一拍,心里揆度着昨夜的事就连王孝健今早也托词自己喝醉早就不记得了,沈昌平呆在司空府怎么可能知道呢?
“就算是我父亲的提议,你也不能答应啊,更何况,听我母亲说,还是你自告奋勇,要替我嫁去王家,表姐,你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?”
一个月不见,沈昌平还是那个沈昌平,还是那么的嚣张跋扈,不可一世。
夏丽云心里恨恨,但同时又呼出一口气。
沈昌平不是知道她勾引王孝健的事就好。
“表妹,”夏丽云嘴角一撇就呜呜哭了起来,“舅父舅母对我有养育之恩,从小到大,表妹和我也是手足情深,当我是亲姐姐,表妹有了危难,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?”
哭得梨花带雨,情真意切,如果不是脑子里还有原身的记忆,沈昌平大概要被眼前这么会做戏的表小姐给蒙骗过去了。
她像看戏一样让夏丽云哭了好一会子,也不劝,也不喝止,还是夏丽云自己哭得没意思了,讪讪停住的。
夏丽云一停,沈昌平就讥讽说道:“什么亲姐姐,表姐就是表姐,一表三千里,你在我跟前套什么近乎?”说得夏丽云面上挂不住,沈昌平继续说道,“什么叫我有了危难,你不能袖手旁观?你嫁去王家,就能解我的危难了?我要是死在外头,你就正好可以当你的王家少夫人了,这才是你打的如意算盘吧?”
夏丽云将手握了握,牙关咬了又咬,心里将沈昌平骂了一万倍,面上还是赔笑道:“表妹误会我了,我怎么可能觊觎表妹的夫婿?”
“你不觊觎,那王家二公子可有觊觎表姐你的美色?”沈昌平盯着夏丽云,不能否认表小姐还是有几分姿色的,又是青春年少貌美如花,就更动人了,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整整做了一个月新婚夫妻,王家二公子难道是柳下惠,不趁机把生米做成熟饭?”
夏丽云“噗通”一声就给沈昌平跪下了,她双手拉住沈昌平的手,眼泪一颗颗往下落去:“表妹,我把舅母他们支走,就是为了单独和表妹说这件事的,表妹,我对不起你——”
夏丽云边说边摇着头,摇得泪珠缤纷飞落。
沈昌平在心里啧啧赞叹,她要是个寻常男子,这会儿就要将每人搂进怀里安慰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