鸣得不顾吃痛,赤着脚踏过那床上的水面,“国舅使动奸计,说我有什么龙阳之好,我娘亲为了挽我名声,竟让我娶了他们飞营家的女孩,去赌天下的口,你看,这是我带你回去的最好时机。我不喜欢那个飞营云婉,我喜欢的是你,只要我娶了你,世人的口舌也会消散。”
宛如顿下身来,目光只到他唇畔,再没有向上看,唇角却温出一抹笑意,“施主你该休息了。无愿要去看看那些刚刚孵化出来的小鸟们了。”
鸣得累了一样地闭了闭眼,又忽然放声大笑,“无愿,无愿,你竟起了这样的法号么,那么所谓从前的心愿又是什么。还是说,你本就是在以这个法号怀念于从前?”
她转过的脸,神色不见一丝波动,“看佛做人修成所慧,即便是不能也能求个心静。”
鸣得觉得在那一瞬,自己的心上生长出了罅隙,又自那当出吹进源源不断的冷风来,在这样自心中吹起的冷风之中,他的脸色再次回到如惊吓,血色全无的时刻,“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么,我对你的喜欢给你带来的就只有恐惧么?”
她已经转回身去,向前出了一步,“这世上本没有对错,不过是在人心希求,如果想得开,一切也就开了。在眼前,还是在心上都是一样的。”
鸣得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,“我记得的,你说过,你最是害怕孤独,而在这山中就是整日整日的孤独。你不该留在这里,你在这里的时刻,我每日都心如刀割。就算不是为了救你,我也要救我的那颗心。”
她已经近身到门前,“从前的事,我忘了,施主也忘了吧。”
“可你刚刚分明说过是在心上。”
她打开房门,“天下苍生,万物景致,都在这颗心上,不过并没有什么能特别罢了。公子若是不弃,一会儿会有人来送斋饭。”
厚厚的木门如同一道穿不透的界限,要将他们的这场相见隔成两生,也终在最后一丝缝隙处,被他握住了她的手。
她加了些力气。
他比她再多加一些。
那门合不上。
他们的视线撞到一处。
那处细微的缝隙被拉大。他再一出力,已经将她拉进怀中,“几月前,我放弃过一次你,也为那次放弃后悔不已。之所以能一直忍下来,就是为了能够光明正大带你进王府。如今机会来了,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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